张克鹏纪实文学:裴春亮(长篇连载七)
文:张克鹏
裴春亮同志简要事迹:裴春亮,男,汉族,中共党员,现任河南省辉县市张村乡裴寨社区党总支书记、裴寨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十九大党代表,第十一、十二、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共河南省第十届委员会候补委员,新乡市人大常委。
第 三 章
一、我总得高你们一手
历史到了公元2004年的秋天,裴寨村真正到了动乱之秋。动乱原因有两个,一是2005年的春天,又到了村委会换届的时候,四股家族势力中的主要人物,都早已把眼睛擦得雪亮瞪得溜圆盯着这件事儿。再一个原因,村里的小煤窑,责权表面上归属集体,实际上是几个人半私半公经营着,弄得村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有意见。村支书裴德福身处四股势力的纠缠中,面对纷繁多变、矛盾丛生的复杂局面,应接不暇。直至发展成四股势力均对小煤窑眼热并蓄意瓜分。因此,村子里几乎天天都要因煤窑问题出现吵架、打架、断路、集体上访等事件。弄得村干部整天脚底下踩着火炭样忙也忙不过来。乡里、市里的工作组一拨接一拨派下来,书记、乡长亲自坐镇,但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这种复杂局面的出现,让村里那些原以为自己是老虎的人,一下子认清自己只不过是一只猴子,甚至连一只猴子都不如。大龙就是这样认识自己的。上届村委会换届选举的时候,他竭尽全力,结果,虽比其他候选人多出几票,但最终还是因为得票不过半数而失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感到目前裴寨村的这种局面,村委会主任是不可能在选举中产生了。要么上边抛开选举法直接委派,要么从本村在外工作人员中挑选。为此,他向村支书裴德福多次建议:“鉴于目前裴寨村老四门势力格局的形成,没有必要再作选举村委会主任的徒劳。”裴德福说:“委派村委会主任不是啥上策!一是选举法不允许,二是委派村委会主任,弄不好等于是火上浇油!”大龙说:“为人不能太死板,在特定情况下,要采取特殊手段!老百姓好比墙上草,哪风刮来随哪风倒!”裴德福说:“你说的那是过去!眼下的裴寨人是个啥心态,你又不是不知道?委派没门!”大龙说:“那就从咱村在外工作人员中瞅!依我看,裴寨村在家户口中,十年、二十年内,长不出那村委会主任的人头!”裴德福苦笑一下说:“那就拖吧!那就让他们闹吧!啥时候闹得没劲了,自然就安生了!”裴德福之所以这样说,是他感到他还能掌控得了裴寨村的眼下局面。裴寨村的眼下局面是:党员阶层认为裴德福的工作虽不怎么优秀,但维持残局非他莫属。因此,在裴德福看来,只要他的屁股下边起不来大火,裴寨村再乱,也都是乱了个皮毛,乱不到神经上。 可大龙不愿意这样拖着过,同时,他也不愿意等到安定、平静的那一天。他认为现在恰好是证明自己才能的一个机遇。同时,他还考虑到:如果自己能在这个关键时刻,举荐上一个人,这个人将来一旦能够扭转了裴寨村的乾坤,他大龙一定会得到来自两方面的感激。一是村民夸他有眼力,再是被举荐的人感谢他慧眼识珠。如果是那样,他个人利益的创造将会是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边。他的社会地位也会相应地提升,至少将来在对个人利益的保护方面立于主动地位。眼下,党中央一再提倡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全面实现小康社会。要达到这个目标,裴寨村的现有面貌,早晚需要刷新,街道早晚要加宽,他的临街门面房早晚要拆除。他想:“到了要拆除的那一天,我推荐的村委会主任,不管在经济赔偿,还是在面积置换等方面,都得对我照顾几分。” 大龙平时虽跟裴德福走得较近,但他们的认识一向分歧。裴德福讲究政治上用人,大龙讲究利益上诱人。大龙认为裴德福的那一套,太空洞,太缺乏现实意义,关键时刻,后边的人会掉链子;裴德福认为大龙的那一套太低俗,火候上,篮子里少了肉块,自然没有人追随。因此,他们两个人在裴寨村早已形成那种相互依赖而又相互排斥的心理状态。这种心理状态促使他们关键时刻竞相攀比。 裴德福说:“裴寨村只要有党支部这杆大旗竖着,他们乱不到哪里去!”大龙说:“现在不是过去,光靠政治,很难再服人!”大龙不管裴德福的那一套,一心要把裴德福拧到自己要走的那条路上来! 大龙的目光开始离开村内,向外扩展。村里的人头,他早已挨着个儿摸过。他把目光盯在了那些正在工作和刚刚退居二线的人员身上。他先想到了裴水望,裴水望跟他是一个门儿,年龄也不差上下。原在县公路段上班,退休后在家里找些闲事儿干。他了解裴水望,知道他人品好,人老实。他想:“像裴水望这样的人便于驾驭。到时候,我站在后边咋拨拉他他咋转。”可后来的一件事儿,让他彻底否定了裴水望。那天,他听说裴水望家卖了两棵大树,收入两千多块钱,他就想试一下裴水望和自己到底是否一条心。他找到裴水望说:“水望哥,我急用一千块钱,把你的卖树钱,让我用一下。两天后还你!”裴水望上下看了他两眼,结果让他的话掉到了地上。于是他就想:“你裴水望狗肉端不上桌子,心眼窄得卧不下一个跳蚤,不要说当村委会主任,你给村委会主任拾鞋也不够格!”接下来,他又想起了裴一凡。他想:“裴一凡担任过县电业局办公室主任、局下属一个企业董事长,能力上肯定没说的。他为人也正直厚道。听说,他也是吃了实心眼的亏,董事长才干了不到半年。虽说他和我不是出自一个门儿,但他平时,对这门那门论得也不太真,到时候我点拨他两下,把他那实心眼点个窟窿,弄得他人在曹营心在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就在他刚要下结论的时候,又突然想到,裴一凡的资历那样深,又见过大世面,万一把他点拨成了,将来玩不住他咋办?他的最后一个目标,定在了裴春亮身上,他想:“这两年裴春亮钱也挣了,知名度也出来了,又和自己是一个门儿,这倒是个最理想的人选。要是裴春亮能当这个村委会主任,算是羊群里跑进来一只骆驼,裴寨村的每一个人都得服他的劲儿。再说了,裴春亮睡着了也能把好多事儿玩转!现在这个时候,只要有钱,就没有玩不转的事儿。另外,裴春亮有他自己的事业,单自己的事儿,整天忙不完,他肯定没有心思管村里的事儿。选他当村委会主任,也是让他挂个名,弄好了,靠着他,村里的事儿,裴德福还得看着我的脸色!” 大龙把目标锁定在裴春亮的身上后,就一阵接一阵地高兴。接下来,他就把天宝、水山这些活跃在他身边的几个年轻人招来。大龙说:“你们看咱村的村委会主任谁干合适?”众人不知道他为啥会忽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都有点莫名其妙。因为以往大龙都是绕来绕去朝自己身上绕,这一次他开这口,让人感觉有点异常。他们有的说:“除了你干,谁干都不合适!”有的说:“让支书一肩挑,你还像以前那样,给支书当军师就行!”大龙说:“不干!不干!那不是长久之计!咱裴寨村要是再拖下去,非把咱们拖成一锅浆不可!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想找你们商量一下!”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裴春亮干村委会主任行是行,就怕人家不干!你想想,人家有人家那么一大摊子事儿,咋顾得上咱们!” 大龙说:“现在我只问他干行不行!只要大家认为他行,干不干不是他说了算,是我说了算!”待大家走后,大龙点上一支烟,得意地笑笑说:“到啥时候,我总得高你们一手!”
大龙的这个想法被大家认可后,他的心里就像装进了一把火,烤得他日夜坐卧不安。第二天他就找到裴德福,催着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裴德福知道大龙的性格,知道他话一出口,就在心里边把这件事儿定下了。他想:“如果我不同意,大龙肯定会给春亮过话。把春亮斗火了,年轻人的脾气不定咋想。假如他决意要回来,目前,裴寨街还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到时候我和春亮的关系自然就没有办法相处。我要是同意,春亮一回来,我这支书也就当到头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对这件事儿不温不火,他愿意来,就让他来;他不愿意来,我也不强求!”
所以,裴德福说:“他要是愿意来,那是咱连做梦也求之不得的事儿,只怕人家不回来!”大龙的心里知道裴德福咋想,于是,他就攻一步说:“来不来,咱得去请人家!咱不去请人家,人家肯定不会来!”
裴德福这样一说,大龙就肯定了自己对裴德福的看法。因此,他决定趁热打铁,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黄花菜又凉了。大龙决定拽着裴德福去找裴春亮。于是,他决定先给裴春亮打个电话。电话打通后,他对裴春亮说:“春亮,我有一件要紧的事儿,是关系到咱村也是咱老西门前途和命运的大事儿,想抓紧和你商量一下,你啥时候有空?”
裴春亮当时正在北京出差。裴春亮一听老西门这几个字儿心里就烦,他估计还是选村委会主任的事儿让他帮忙。他想:“帮不帮忙是小事儿,老家人打来电话,绝不能搪塞!”
裴春亮说:“我在北京!啥事儿,电话里说行不?”大龙说:“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见面说吧!到时候,我和你德福哥去找你!”裴春亮说:“好!我后天回去!”大龙说:“那好,我们大后天一早去家里找你!” 到了大后天,不到七点半钟,大龙与裴德福就骑着摩托车来到县城大街上。他们先在裴春亮家门口的地摊上喝了一碗糊辣汤,龇牙咧嘴地拽了一片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就顺着一条辘轳把胡同,走到了裴春亮的家门口。他们摁了两下门铃,裴春亮开了家门。裴春亮也是刚刚起床,两只手不停地揉着眼窝儿,嘴里接连打着哈欠。 裴德福说:“我说来得早,大龙说,迟了你又出去了!”裴春亮说:“昨天晚上十一点钟才从北京赶回来,你们有啥事儿,赶快进屋说吧,待会儿我还要出去找人。”他们走进裴春亮的客房,朝那棕色的沙发上一坐。见茶几上摆放着小熊猫牌香烟,没等裴春亮说话,便不客气地抽出来抽了起来。大龙说:“抽一支尝尝吧!平时只听人家说过,商店里也见过,就是没有抽过!”裴春亮说:“抽吧!抽吧!别客气!” 裴德福坐在那里,边抽着小熊猫牌香烟,边面带羡慕的神色,睁大那双眼睛在屋子里乱瞅。根据他这时候的神态判断,他早已将来这里的目的忘到了脑勺后边。大龙抽了两口烟,就有点按捺不住了。 大龙说:“爷们儿,今天我们俩人来,是有点要紧的话儿,想跟你贴着心思说说。这话,要说长,也长;要说短,也短!只要你答应得利索,三五句就能解决问题;你要是答应得不利索,半晌、一晌也说不到头!”裴春亮笑笑说:“听你说话这口气,像是逼债似的,我可不欠你们啥。”大龙说:“不是逼债,但这事儿比逼债的事儿大!”裴春亮说:“啥事儿你说吧!”大龙说:“咱三个人都是老西门里的人,说话我也用不着掖着藏着!” 裴春亮看了大龙一眼,心想:“你还当过一届村委会主任哩,咋就这素质?”裴德福看出了裴春亮心中的不耐烦,赶忙说:“春亮,大龙是今天把话赶到了这里,平时做事,也不论啥东门西门的。不过,真要这样说,也没有啥错。现在咱村里的四大门分得特别清。就拿铁爷、大红他们,有时候说话,也会把东门西门的话儿带出来。”裴春亮说:“现在是共产党领导,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往后可别东门西门叫了,那样叫在村民心目中的影响太不好!再说了,当过干部的人都还带着这样的意识,村子里咋能团结好?工作咋会好做?”大龙说:“春亮,你是不在家不知道!咱们村早就以四大门拉成了四个山头,正是有了这四座山头,村委会主任才选不成!我恨死这家族势力了,可这没办法呀,这也是当代农村发展的一大趋势呀!前些时,因为煤窑的事儿,南门和北门打架,南门的人给市公安局送礼,让把北门里的人抓起来好几个。乡里的李书记也去咱村开过会,针对家族之间的矛盾,讲了好多大道理,对个别人也作了批评、教育。那能解决了问题吗?不能!春亮,到了哪一步,咱说哪一步!有些事儿,不是咱们所能够改变得了的。眼下,咱老西门里,就出了你一个有本事的人,这门面你要不来撑,往后恐怕就没人能够撑得起来!”裴春亮说:“这门面,你们也甭寄希望我来撑,我也不会给你们撑!快说,你们找我到底是啥事?”裴德福说:“春亮,你也别为老四门的话题生气。农村工作就得留地转,离开地面,再大的本事,你也转不动。老四门儿这话题,我一听头就大了!可是,头大也得听!因为咱村目前老四门这四根柱子顶得比啥都硬!不管是谁上去,他要不生法把这四根柱子拢在一起,他的工作就没法做!”裴春亮说:“当干部首先不能有老四门的概念!有了这种概念,单靠拢是拢不到一起的。”大龙想:“站在岸上的话,都好说!等你下到水里,啥都清楚了!”大龙笑笑说:“是!往后咱不这样说!咱慢慢把老四门的概念消除了!”裴春亮说:“说吧,你们找我到底是啥事儿?”大龙说:“春亮,听说过去咱村有人想当村委会主任来找过你?”裴春亮说:“来过!可他提那条件我没法答应!”大龙说:“说实话,咱村眼下还没有村委会主任的料。今天俺俩人来,说白了,就是想让你回去担任村委会主任!”裴春亮说:“要是跟我商量村委会主任的事儿,咱们的话题就打住!你们说到哪,这村委会主任我也不干!”大龙说:“为啥?你在外边混风光了,看不起老家人了是不?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树高千丈,落叶归根,人的一生卖这卖那,老家是卖不了的!你在外边混得再风光,到底都还要和乡亲们混到一块儿。今天要是老家人有难求你你不管,赶明儿个你回到老家,老家人也敢不理你!”
裴春亮说:“老家人啥事来求我帮忙,我从来没有不管!裴清波大哥去看病,宋秀妞家的孩子上大学……这两年里,这些事儿我做了十几件,担任村委会主任这件事儿,恕我实在不能答应!”大龙说:“为啥不能答应?你要是心里真有咱裴寨人,这件事儿就不能不答应!你说你平时帮了这个,帮了那个,我问你,你能不能把咱裴寨村帮富?能不能让咱村不乱?你不能!眼下,咱裴寨村需要你这个人!” 裴春亮说:“就眼下咱村这局面,我回去,也弄不住!这样吧,咱村旱,我愿意出点钱帮咱村钻眼机井!再帮咱村建座小学!还不行,再帮咱村把街里的路修修!花上三百万、五百万我不心疼!”裴德福说:“春亮,我看你说的也行!你要是愿意这样做,到时候,我把村里的三十多名党员全部集中起来,以你为榜样,好好学习学习!再在村里边给你竖一块大大的功德碑,让新闻媒体好好地宣传宣传你!”裴春亮说:“我一不要向我学习,二不要给我立什么功德碑,三不要媒体宣传!乡亲们过去帮助过我,我又是依靠党的政策富起来的,这是我应该给乡亲们做的!”大龙说:“不行,今天来找你不是说钱的事儿!裴书记,你也别当那老好人,春亮要是不答应回去,我今天就住到这里!”裴春亮说:“我确实忙,这村委会主任我确实担任不了!”大龙说:“你忙,我们也理解!平日里你忙你自己的,一般情况下,裴书记招呼着,大事儿,你回去照个头儿!”裴德福说:“大龙说的也是一条路,不过你若是实在不同意,你吃着力帮一下我们也行!”裴春亮说:“按说老少爷们儿把心思杵到了这里,我是不能拒绝,可眼下,我有一件大事儿,刚跟人家谈了个开头,这件事儿我要是放弃了,那损失少说一个亿!” 裴春亮说的也是掏心掏肺的真心话,他刚刚从北京跑回来。他到北京去的目的,就是想在北京投资五千万元,在一个建筑公司里注一个股份。那是他自己的哥们儿在北京搞的一个公司,效益非常可观。大龙说:“救活一个村,比挣十个亿都有意义!春亮,我们今天是代表全裴寨村的乡亲们诚心诚意来请你,你要是把大家的心凉了,这裴寨村的地边咱往后可不是不踩了!”裴德福看一眼裴春亮,又看一眼大龙说:“春亮,大龙的话说得有点难听,你也别在意,他是将你的军!”大龙说:“我可不是将他的军!我是直人说话不转弯!”裴春亮说:“我是个啥性格,你们也知道。不是我不看乡亲们的面子,也不是我瞧见钱忘了乡情,说句实话,我是怕回去丢人!你们想想,一个六百口人的小村,光心就撕成了四五瓣,这咋能行呢?”裴德福说:“是!这书好说,戏好唱,真要想弄到一块儿,真不是那么容易一件事儿!这根子也太深了呀!从老四门,到文化大革命,再到这些年家族势力兴起……”裴春亮说:“我回去,出点钱,建点公益事业,可能会好点,但我觉得那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大龙说:“春亮,你回去后,我们听你的,你让我们咋干,我们就咋干!咱们共同努力想办法,把这老四门的鸿沟填平,这下你还说啥?”裴德福说:“春亮,这老四门的鸿沟,当然填平最好!假如填不平,你放心,有党支部在,我跟他们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怎样摆弄他们,我有办法!”裴春亮说:“让我想想再说吧!”
他们把话说到这里,张红梅匆匆从门外走进来说:“这事儿呀,您也甭难为春亮了,他也不是村委会主任的那块料。他这个人,虽是个软心肠,但脾气不好!村里那些黏黏糊糊的人和事儿太多,恐怕他三句话就跟大家吵了起来!他家里前些年遭遇的那些事儿,春亮天天念叨在嘴上。东家情,西家恩,他一点都没忘!这些年,只要他听说谁家里有什么困难,他都伸手去帮!水源的二儿子,得了癫痫病,把水源两口吓傻了一样。借钱也不知道找谁借,到了医院入不了院!春亮听说后,带着三万块钱送到了医院。春亮说:‘一个村的,打断骨头连着筋!能帮的忙,咱肯定得帮!’谁家的孩子考上大学了,谁家的孩子找工作需要花钱,只要找上门,这家两千,那家三千,他都给过。他做的这一切,我也不反对,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可你们硬让他回家当村委会主任,您就是把黄河水说得倒流,我也不同意!”大龙害怕张红梅再把这件事儿搅黄,赶忙说:“春亮,这件事儿就按你说的,认真考虑考虑!我们回去后,也跟乡亲们这样说!”裴春亮苦笑一下说:“看来你们是硬要朝辕里拽我!”
裴德福笑笑说:“老爹老娘耍麻缠,哥哥弟弟不讲理,咱农村就这风俗,乡情大似天嘛!”
作者简介:
张克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河南省新乡市艺术创作研究所副所长,创作长篇小说六部,纪实文学《裴春亮》一部,省级发表中、短篇小说多篇。长篇小说《吐玉滩》中国作协、河南作协开过研讨会讨会后,省台播出。长篇小说《热泪》,中国作家网连载。创作戏剧二部,其中,《王屋山的女人》获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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