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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克鹏||长篇小说《烈焰》连载三十四

张克鹏||长篇小说《烈焰》连载三十四

高天宇这一阵子确实有点疯狂了,他先帮了疙瘩妞,又找了甜甜,后来又见过高杰,特别是在赔偿费这件事儿上,一下子从金钱的坑子里跳了出来,如梦初醒般割断了与山旺那种复杂的感情纠葛,做出了理智的选择; 后又把关于老虎岭的揭发材料交到了记者的手上,并且为了甜甜的事儿,再次找了崔晓刚,从崔晓刚那里得到了更深的启悟…… 他很得意自己的这些举动。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这一段时间内的所有行踪,都被人监视着。虽说山旺没有完全掌握他与所见的人说了些什么,但他哪天的几点几分去了谁家,在谁家坐了多长时间,山旺都掌握得清清楚楚。山旺已明显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高天宇的背叛让山旺顿生一种意外的清醒。他觉得高天宇这颗棋子,是自己不经意中玩丢了,他想使出最后一招,把他再抓回来,并紧紧攥在自己的手里,至少他可以作为自己政治生命的殉葬人。
这天晚上,高天宇刚放下饭碗,正想把电视打开但尚未打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山旺的电话,先是有点不想接的感觉,但手机响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山旺说:“哥,不想接我的电话是吧?这我也理解!上次我确实有点不冷静,说话粗了些,哥别往心里去。正因为觉得得罪不了您,说话才不讲方式。哥,兄弟早就想跟您坐坐,好好谈谈心,村里整天七四八五的,一直忙不出个头绪!今天晚上,兄弟推掉一切事儿,让你弟妹准备了几个小菜,咱们说说心思话,喝上几盅,你过来吧!”
高天宇迟钝一下说:“今天晚上正好不巧,我有点事儿!”
山旺说:“哥,你连句假话都不会说,你没有事儿,你是心里还放不下兄弟那几句话!哥,您可一定过来,我在家里死等您哩!”
高天宇想了想说:“我确实有点事儿。我过一会儿去吧!”
高天宇想:“我过去,你也不敢咋我,就说我在村里走动了,赶明儿个我还当着你的面说,山旺,你这村主任是我强奸民意产生的,你的品质不好,赶快给我滚下台!”
高天宇放下电话,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以示自己的态度。
高天宇从自己家里出来,走没多远,只见高怀一跳一跳地从对面走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助纣为虐,烧死活该”,走到与高天宇交错的时候,伸长脖子对着高天宇的脸又猛喊一声:“助纣为虐,烧死活该!”
高天宇感到满脸晦气,但他没有理他。若不是看着他精神上出了问题,高天宇准会扇他一个耳光!
高天宇朝前走了约百米,突然发现高怀在后边跟着他。
高天宇没有想那么多。
高天宇还没有走到山旺的家门口,就看见山旺街门上那白亮亮的灯,
刚一走到大门口,烧鸡的香味儿就从山旺的家里飘了出来。
山旺家的大门虚掩着,两只狗刚发出呜呜的叫声,山旺就严厉地呵斥它们:“停!不长记性的东西!分不出是自家人?”听到呵斥后,狗们各自叫了两三声就停了下来。高天宇用手轻轻推开虚掩的门,见山旺站在院子里等着迎接他。
高天宇随山旺进屋,见宴席已经摆好。四个凉菜占了桌子的大半部分。四个菜的边上,竖了两瓶茅台。
两个人进屋后,山旺指着茅台说:“前两天亲家送来的,我谁都不让喝,专留咱兄弟俩喝!”
高天宇说:“还费这事儿做啥?”
山旺说:“多长时间咱弟兄俩没有在一块喝酒了,今天咱痛快地喝两盅!”
高天宇想:“没准你摆的是鸿门宴!”
高天宇说:“自家弟兄,你安排得跟招待什么领导一样,我不习惯!”
山旺说:“啥跟招待领导一样?就两个家常小菜!再说了,在我心里,谁都没有你亲!”
山旺说着,打开酒瓶,把两个酒杯斟满。”
山旺端起酒杯说:“哥,尝尝!我也好长时间没喝茅台了!”
尽管他们喝的是茅台,但因两个人都有心思,开始的时候,虽不断地推杯换盏,喝下的酒却不太多,对话也不畅快。各自磨蹭着喝下三四盅,说话就有点放开了。
山旺说:“哥,这一段时间,我来了一个彻底的大反思,我觉得非常对不起你!为了我当这个村主任,你费尽了心思,我当了村主任后,心里本想着遇见什么机会照顾一下你,结果,你去了上海。到了上海后,各忙各的事儿。我在家里,整天忙得脚踩火炭儿一样,平时联系的也不多。山根把你家祖坟的风脉挖断了,这么重要的事儿,也没有顾上管一管。这是兄弟的失职!你回来索赔,按说这不是多大一件事儿,结果一直给你弄不出个结果。说实话,这也不能全怪兄弟无能!这些年,山根有钱了,翅膀硬了,飞得远了,就说跟庞副市长的关系吧,他比我贴得还紧!哥,你对兄弟的好,兄弟一点也没有忘!兄弟报不了你的恩,兄弟这脸早就连人家的屁股都不如了!兄弟每想起这件事儿,兄弟的心里就难受!白天想起,白天疼;夜里想起,夜里哭!”山旺说到这里,两只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高天宇看一眼山旺那泪水汪汪的眼睛,心想:“你少给我装蒜!少在我面前表演!你是个啥人,我心里清楚!你一定是知道我在下边点火了,你害怕了,所以才用这种办法来感化我!你是抓住了我重感情的弱点!不过,你已经迟了!老母猪还长记性哩,何况我一个人!我看清楚了你!你的人品,根本不配当这个村主任!这叫德不配位!”
山旺说:“哥,崔大春何许人也?人家当时在村里的人缘好呀!这一切,兄弟心上跟明镜一样!兄弟上次见你说话不好听,是兄弟恨你不该分不清谁跟谁的关系!恨你不该朝敌人的阵营里跑!你想想,要是那崔晓刚知道是你气死了他爹,他能饶了你?哥呀,你可别忘了,咱弟兄俩,死活可都在一条船上绑着呀!”
高天宇听着这些话,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他想说,我当时也是上了你的当,可这话,他怎样也说不出口。
山旺抹抹眼眶里的泪水,看一眼高天宇,接着说道:“哥,因为赔偿费的事儿,我把山根也得罪了。昨天,我差不多是摁着他的头,让他给我转到账上六万块钱,多少就这吧!迁坟的事儿,咱们事先也合计过,六万块钱也差不了多少。”
山旺边说着,边观察着高天宇的神色变化。
高天宇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嘴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听。他想:“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即便是真,他也是想借用这六万块钱堵住我的嘴!这可能吗?晚了!你晚了!如果早二十天,也许我还会相信你!”
山旺再次将酒盅斟满,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盅朝桌子上一扔,佯装大醉说:“哥,我知道你的肚子里对兄弟憋着气儿,千错万错都是兄弟的错,不过具体有啥不满,你得说出来。就是让兄弟改,也得让兄弟心里有个数儿。你要是一直憋在肚子里,兄弟不知道,说不定你还会憋出个什么病儿来!”
高天宇听到这里,本想痛痛地斥责他一番,可他想了想,觉得不能那样做。他知道山旺是个阴险人。他给自己的酒杯里斟了半盅酒,酒瓶还没有放下,山旺就又把酒瓶从他手里夺了过去,给高天宇把酒盅斟满说:“哥,酒满心诚!来,喝!”
两个人同时将盅里的酒喝干。
高天宇感到有点不胜酒力,他想趁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撤退。
高天宇说:“兄弟,我今天喝多了,不敢再喝了!再喝就失态了!”
高天宇想走,山旺拽着他不让走!
山旺说:“哥,看你说的啥话?这是咱自己的家,失啥态?喝多了,在这里尿一泡都没事儿!走不了,住兄弟家!你忘了小时候咱们两个经常睡一张床上?”
高天宇又坐下。
两个人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山旺又抢过酒瓶,先给自己斟满,又给高天宇斟上。
山旺拿起筷子挟了一下菜,放进嘴里说:“哥,吃口菜,不算赖!吃菜!”
高天宇也挟口菜放到了嘴里。
山旺端起酒杯说:“哥,喝!谁不喝谁是大黄狗!汪!汪汪!”
高天宇感到山旺真的喝多了。
高天宇也感到头上热烘烘的,可山旺说了这话,他不能不喝,端起酒杯,喝了一半,欲放,山旺伸手拦住:“哥,还记兄弟的仇是吧?把酒喝下!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高天宇只好把酒喝下。
再喝下来,高天宇感到过量了。现在,他感到天旋地转。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高天宇说:“山旺,不是哥说你,你做的事儿,真不是人做的事儿!你一泡屎给哥抹脸上,哥怎样也洗不干净!山根是巴掌村唯一的,没有人心的东西,可你为了钱,跟他好得跟一个人一样;甜甜是多好的姑娘,你把她糟蹋了,却又不知道珍惜!你当村主任,本该带领大伙儿勤劳致富,建设小康村,可你只照顾了你那几家子!你把村里的山卖了,又弄虚作假,生法套国家的钱,还相信封建迷信,打着建敬老院的名义,建什么天安门城楼,你……你让我咋说你?”
山旺说:“哥,你终于说出来了,好!我今天,也把心里的话说给你!一开始,谁要不是想把村里弄好,把村民弄富,谁就不是他妈的娘生爹养的!我也想过把村移到羊头岭,把马家院水库里的水引过来,把村东那五百多亩旱地变成水浇地,然后,再搞成塑料大棚,让村民种蔬菜,然后再办个鞋厂,让村民们一边当农民,一边当工人……谁要没有这样想过,谁就是兔孙!后来,是山根硬把我拉下了道,越拉越远。开始的时候,我知道自己下了道,一直在心底与他抗衡着,后来,我不小心失了手,一直被他牵着走!再后来,我就想通过摆弄村里的风水,把山根压住。可我一直没能压住他!哥,我实话给你说吧,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不跟他走了。就拿你的赔偿费吧,你对我那样好,我不想给你弄到底?我想啊!好赖你真的不该扇他那一耳光呀!哥,我把心思话全说给你了。你听也罢,不听也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看在你爹和我爹合着一个爹的份儿上,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听说,你跟大墩、高杰他们到上边告我的状了!不用你告,我辞职!辞职书已经写好了!明天我就送到乡里!哥,求求你,千万别再朝下边闹了!闹下去,不光我没有好日子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兄弟做个不好听的比喻,假如我是一颗毒菇,你就是那根产生毒菇的棒!”
山旺说罢,趴到桌子上大哭起来!
高天宇摇摇晃晃地从山旺的家里出来。走到离家一百多米远的时候,靠着路边的一棵杨树,弯腰出了酒。这时,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众多人喊救火,高天宇艰难地定睛一看,见是自家方向那边火光冲天,很快,半个天空被火光遮蔽。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走到离家不远的时候,被疙瘩妞叫住:“天宇哥,你家里失火了,快喊人救火吧!”
高天宇用力站稳,努力把眼睛睁开,只见高怀手里举着一根火把跑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助纣为虐,烧死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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