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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故事】带我走向春天的文学老人|| 张克鹏

【作家故事】带我走向春天的文学老人 || 张克鹏

      我喜欢上文学不久,就听说中原文坛上,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作家叫何南丁。那时,他还兼着省文联主席和党组书记。听说他眼睛向下,唯才是招。有感于自己出身贫寒和写作上艰辛,很想走近他,很想向他倾诉。然而一直无缘。无缘,却又一直在梦想中追寻着。不管在哪里,只要从谁嘴里听到南丁二字,心底就激动。若是偶尔在某刊物上看到先生的照片,心底的那份激动,就立刻像吹皱的春水一样,不停地激荡起来。

一直追了近二十多年,直至先生逾古稀之年总算追上。

第一次见到先生,是在公元1999年的春天,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欲望狂热》,我想让先生看看。费了不少周折,总算把书交到了先生的手上。那一次,没有敢多说话。一段时间过后,见先生在《河南日报》上发了一篇关于《欲望狂热》的短评。文章虽短,但语言很有力。对本书的文学价值还是肯定的。我很感动。从那时起,南丁这个名字以及老人的形象,就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两年后,大众出版社出版了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吐玉滩》。时任省作协主席的田中禾老师看后,认为写的还不错,建议在省作协举办一个研讨会。在那个研讨会上,我再次见到何南丁老人,他当时应该是七十二岁。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研讨会上,老人让我对他心存的原有温度,一下子转到了零下。他的发言,没有一点感动,只是原原本本地说:“《吐玉滩》这本小说,我没有看完,不便说那么多!” 他那种平静的语气,坚实、坚硬的态度,让我感到他很冷漠。我想:“即使你没有把小说看完,作为一位文学老人,对年轻人的创作热情给以鼓励,这也是人之常情吧!”我一下子觉得他不是我渴望中的文学老人,对他原本的敬仰一下子消失殆尽。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感到我只不过是被社会上流传的,对他的那种溢美之词蒙骗了几十年而已。我想:“什么眼睛向下?同样是高高在上!”

之后,这种冷漠的感觉一直陪伴并持续地伤害着我。使我在数年间,一想起他的态度,就有点耿耿于怀。偶尔在省文联看到他,目光也总是远远地避开。

公元2008年的冬天,对我来说感到特别地寒冷。寒冷的原因是,我的文学创作走进了一个特别尴尬的境地。尴尬的原因是,我花费十年心血创作出版的四部长篇小说,人民日报、文艺报、文学报、名作欣赏等二十多家报刊相继发出了声音,而身边的个别人不仅对此不屑一顾,还挖空心思尽朝狠处说。说我根本不会写小说,说我是在刊物上发表不了了,才搞所谓的长篇,实际上是文字堆砌。更让我不敢相信的是,他们说我是用金钱卖通了评论家,评论家才为我说好话的。突如起来又想象不到的季风气候,让我近乎窒息。因此,我想转一下身,用书法的特长换一种姿态喘口气。

我在这一年的12月8日,将早已准备好的80余幅作品挂在了省文联的展厅里,又在省文联的大门口竖起一块近二十平米的广告牌。

9日下午约四点钟,我正要从展厅下来办事,突然看到何南丁老人面带慈祥地从电梯里走出来。我知道老人是奔着我的展览而来,尽管心里依然是冷冰冰的,但还是赶忙上前应承。他大概不知道我的心里感受,脸上全是一幅温暖、亲和的笑容。我陪他走进展厅,站立于左右,时刻准备在他提出疑问时给以解答。他静静地,慢慢地观看着每一幅作品,一直从头看到尾。最后说:“我不懂书法,就是想来看看是不是写小说的那个张克鹏!”我一下子被感动了,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老人还一直记着我的名字。

我说:“我就是那个张克鹏!”

他说:“出几本书了?”

我说:“四本!”

他说:“你把《吐玉滩》又加工了一遍?”

我说:“是的!研讨会后,我觉得专家们的意见很诚恳,我受到了很大的撞击和启发,又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打磨了一下!”

他笑笑说:“文艺报上关于你的书评,我读过两篇,还有印象!”

我的心里再次感动并渐生忏悔。我不知道在我的心远离老人的这些年里,老人却一直在用心地关注着我。突然,我的整个身心,被老人眼睛里流露出的温情融化了。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他临近电梯的时候,我说:“南丁主席,我能记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去拜访您!”

他说:“可以的!”

他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

公元2009年春天的某一个上午,我带着我的四部长篇小说和专家们的评论,如约摁响了老人的门铃。当时,老人还居住在省文联的老家属楼上。老人慢慢地把门打开,依旧满脸慈祥地迎我进屋。屋子里除了一张老式桌子和两把老式椅子,上上下下摆满了书。见老人为我沏茶,我想自己动手,老人却让我坐下。看着老人的动作,我的心底突然迸发出一股亲情的感觉。我觉得老人是一位非常值得信赖的父辈。接下来,我的情感仓库里就有了无法抑制的潮水涌动。我迫切地想在老人面前寻找一种久久渴望的慰籍。我一边喝着热乎乎的茶水,一边向老人倾诉着心里的酸楚。老人平静地听着,在我叙述的过程中,我隐约感到老人对我身边的季风气候有点愤愤不平。通过老人的表情传递,我得到了一种信息:文学的质量不在作品的长与短上,也不在是否发表,就在作品的本身。作家的成功与否,不在于你从什么地方起步,关键是作品的成熟程度。透过老人脸上那层温和的笑意,我的心底骤生自信。说到自研讨会后,我对老人心存的那份误解时。老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乐哈哈地说道:“当时有点忙,《吐玉滩》我确实没有读完!后来,我翻出来补读了一下!”老人的那份坦诚和宽容简直让我不敢相信。我把想说的话说完后,老人笑笑说:“你有啥想法?”我说:“我只想在您这里寻找到一种平衡,想让您把我的书看看,说句公道话,该鼓励的鼓励,该批评的批评!”

他欣然接受了我的请求。

老人说:“我上年纪了,又有这样那样的会议,你不要催我!”

我点点头,以示有足够的耐心。

期间,考虑到与老人的谈话需要补充,我便又拜访一次。

这一次是在公元2009年夏季的某一天,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我头顶烈日,脚踩滚烫的水泥路,进到了老人的住处。显然老人是放下了手头的事儿,专候我的到来。我们的谈话进行到十一点半钟的时候,我言犹未尽,老人大概也有这种意思。我提出到街上共进午餐。老人犹豫一下就答应了。

老人说:“好吧!街对面有一家牛肉拉面馆,咱们去整一碗拉面吃吃!”

吃饭的时候,我让整两个小菜,老人坚决拒绝。两个人吃了不到四十元钱。

饭后,老人一定要让我去他那里休息一会儿再走。

老实说,我在外边蹚了这么多年,很少在领导和老师的家里午休。一是很少有人邀,再是自己不习惯。我知道老人是真诚的,也就不再谦让。

进屋后,他先打开空调,又帮我打开卫生间的自来水笼头,找来毛巾,让我擦了一把身。老人这样对我,让我感动的有点难以接受。为了尽快结束这种难以接受的感动,我便忐忑不安地躺下。闭上了眼睛,却怎样也睡不着。感动的潮水,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胸膛。待屋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的时候,我偷偷地睁开了眼睛,我想知道老人是否也在休息。不看还好,一看让我如卧针毡。老人正坐在他平时读书的地方看报纸,这时,我突然明白,我把老人休息的地方占了。过了一会儿,老人大概意识到了什么,便轻轻地带上门走了。

我怎能睡得着?随后我便也走了。

我不知道我走后,老人是否发现?也不知道老人是否回去休息了?但我一直舍不得打电话告诉他我走了!我怕他心里牵挂,也怕打扰了他的休息!一直到下午三点半钟,我才在电话里对老人说:“南丁主席我走了!”

他说:“天还很热,多休息会儿!”

……

    约过了半年时间,有朋友告诉我,《河南日报》刊登一篇南丁先生写我的文章,题目叫《印象.张克鹏》。朋友还说,文章的前半部分写的很好,文章的后半部分是批评你。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急切地想找一份《河南日报》看看。我要看看老人是怎样鼓励我,又是怎样批评我的?

读完南丁先生的《印象。张克鹏》,我只有一种感觉,老人是在用心雕琢我:

“……那年他带来他的第一部长篇三十万言的《欲望狂热》,由辉县来省城。读过,以为他创造的周公庙村的人物故事,有意蕴,对人性的开掘有深度,对农村新的经济力量的描绘动人,反映了农村改革的进程,相当成功。曾为之写过一篇短评。事过两年,新世纪初,他带来又一部长篇《吐玉滩》,在省作协为之召开的研讨会上倾听意见,省会作家几乎悉数与会,给予了一致好评。我也以为,比之《欲望狂热》,不论在人物刻画,情节推进,故事结构,主题立意,特别是群众语言的运用上,《吐玉滩》都更上层楼。在反映当代农村生活的长篇小说中,是耐得住琢磨的一部。稍后,在《文艺报》上看到《吐玉滩》在京研讨会的纪要,与会的诸位也给予热情的评价。有些相熟的编辑家评论家,我能猜得出他们发言时的表情和语气。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新乡市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的发言,他说,张克鹏是新乡市的保尔,是新乡市几百万人民的骄傲。……2006年出版的《本是同根》,2007年出版的《热泪》。这两部长篇叙述视角上移,都写到县,故事主要在县一级人物间展开,虽也涉及乡村人物,但都是作为陪衬出现的。……我也看到了对这两部长篇的不少评论,多是赞赏有加的。我也注意到,由于张克鹏已有了此前两部长篇小说的写作经验,结构起长篇来其手法还是圆熟的。但我不敢苟同那些赞赏的意见,以为由于作者对其所描述的生活并不如他所熟悉的农村那样熟悉,作品中就难免有硬伤,有破绽可寻,其韵致也与《欲望狂热》特别是《吐玉滩》相去甚远,其文学品质是呈下滑态势的。这大约也是一个作家成熟要付出的代价吧。”

我觉得老人的这些话,由心底而生。老人这样用心地雕琢我,是对我寄予希望。

我再去拜访老人的时候,他见面的第一句话是:“还受得住吧?”我知道老人是担心我受不住他的批评。我真心地笑笑说:“您批评得很对!其实,我也在反思自己!”

以后,对老人的那份崇敬之意,就永远地镌刻在了我的心底。逢年过节,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拜访何南丁老人。

我去的时候,总会带两件土特产表表心意。公元2010年的春节,我带去一件老家百泉春酒厂生产的寿酒,以借寿的寓意祝愿老人健康长寿。老人看后说:“再来不要带酒,酒太贵!”老人一语道破,在乎的不是东西的价值,而是情感的珍贵。

老人知道我去一次不容易,约定好的,就一定在家等我。有一次,我约好去拜访他。次日,他临时有事需要到周口去,便让张颖老师通知了我。

每次与老人离别的时候,老人都要亲自为我摁一下电梯。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总要等到电梯门把我掩住的最后一刻。

在老人的关心下,我感到我的创作心态再次进入健康轨道,荒乱的心里也得到了应有的慰籍,心底也不再失衡。2010年的春天,我参加了文学豫军与新浪网的签约。2011年,我出版了我的第五部长篇小说《青藤》;2012年,我出版了长篇纪实文学《裴春亮》。期间我还与人合作两部大型现代戏,其中《王屋山的女人》,获河南省文华奖,被河南省委列入向十八大献礼剧目,参加了中国戏剧节展演。2012年12月,我加入了中共河南省委宣传部签约作家队伍,在省文学院领导的安排下,荣幸地拜何南丁老人为指导老师。2013年,我被评为“河南省四个一批”人才!

六年来,每当收获让我心底灿烂的时候,我都会想到,是何南丁文学老人把我带进了一个明媚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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