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昌文化 书中传文——观马立智书法有感
一个偶然的机会，应朋友之约去参观马立智先生的“六体”书法展览。看了马先生的甲骨、篆、隶、楷、行、草各种书法，不仅为其深厚的书法功力而赞叹，更为其传承汉字文化的精神和行动所鼓舞。近20年来，我致力于推进汉字文化的传承和发展，也曾经思考过写一写汉字与书法的文章。看了马先生的书法成果，感触良多，受益匪浅，因此产生了以下想法，既是对马先生书法艺术的一点浅见，也是对书法传承汉字文化的一点感悟。从马先生的书法中我看到了什么呢？
一是书中见源。汉字是从字元字到会意字，再到形声字的顺序发展起来的。从出土的早期文字符号来看，是按照实物的形状描绘出来的，即看见什么画个什么，所以人们称它为“象形字”。这些字体的结构与甲骨文的象形字十分相似，但比甲骨文要早很长时间。因此，“象形字”是中国最早的文字，它已经具有了文字的特征，应该是汉字的字元，既是汉字的字根、汉字的源头，又是汉字的单元。在象形字的基础上，又产生了会意字、形声字，最终形成了洋洋十万的汉字海洋。汉字从有限生无限，变化无穷，但万变不离其根、其本。书法是传承汉字文化的艺术，书写汉字不能背本，不能忘源。马先生书法的字里行间，经常能见到日如红
二是书中见意。汉字是中华民族数千年与自然相处和与自身挑战的智慧结晶。在人类漫长的发展过程中，我们的祖先通过长期的生活积累，对自然界及自身的认识不断深化，才使汉字得以产生和发展。在创造汉字的时候，发明者们给汉字注入了认识物质世界、社会关系等丰富的信息，植入了人类社会发展的长期体验和思考，使汉字在构形、象形和会意上具有了深刻的文化内涵。上下数千年，我们的民族胎记在汉字文化的字里行间深深打印。汉字文化承载着中华民族无数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光芒，是华夏民族思维方式的总汇。它体现和刻画出中华民族与生俱来的勤劳、勇敢、善良和智慧，也记载了关于我们自身发展的意识、理念和精神。只有真正把握了汉字的深刻文化内涵，才能书写出抒发心意的汉字，有效地传承汉字。马先生写字，知意而书，循意而作。如“無”是“舞”的本字，他书写的“無”字，就像一个少女拿着饰物在翩翩起舞，栩栩如生；“康”字的本义指“糠”，他书写的“康”字，恰是打谷的农具中一把禾穗下面掉下了点点谷糠，形象逼真。即使是会意字，也能看出“羡”字是一个人面对羊肉流出口水的形象，“顺”字是大脑如川流不息的水一样顺畅。见字知意的书法艺术，对于陶冶情操、净化心灵、升华思想、提升人品无疑会有大的裨益。
三是书中见承。中国书法是一门古老的艺术，从考古发现判断，始于八千年前的中华黄河流域的古陶器文、岩画，再经由甲骨文、金文演变而为大篆、小篆、隶书，至定型于东汉、魏、晋的草书、楷书、行书诸体。汉字书法的发展过程实际上就是汉字书写、汉字结构的变化过程。中国书法通常说五种主要书体，即楷书、行书、草书、隶书、篆书。马先生的书法不限于此，他多方涉猎，对书法和汉字的演变深入钻研，诸体皆能，样样精通，并在五体之外再加上甲骨文，创建了“中国六体书法研究院”。书写创作过程中可以说是娴熟自如，不能说出神入化，至少达到了信手拈来的程度。“承”字的本义是托着、捧着。对于汉字文化，对于书法艺术的真正传承，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继续、沿袭，更要尊重、颂扬。马先生正是在充分尊重、深入学习、了解变革的过程中，掌握了汉字书法的真谛，使其作品散发出更加诱人的艺术魅力。
四是书中见文。汉字有文和字之分，字是由文繁衍出来的，文是字之母，字是文之子。书法艺术不只是对汉字的书写，更是对中华文化的展示。马先生的书法不仅在名言警句、诗词、楹联的书写，更见之于各类文化书法集的创作。我见到的有《道德经书法集》、《唐诗三百首书法集》、《宋词三百首书法作品集》、《红楼梦诗词联曲书法集》、《鲁迅诗歌书法全集》、《毛泽东诗词书法集》、《永靖诗赋书法集》、《康乐诗歌书法集》和《敦煌文化书法集》，不仅印制精美，特别是内容的设计让人耳目一新。以《道德经书法集》为例，既有原文的书写，还有字义的诠释，还有要义的提炼，六体书法交替运用，一集在手，在赏字中阅文，在阅文在益智怡心，收益颇丰。
五是书中见画。汉字，可谓书画同源。在造字之初，人们通过对实物进行描摹，对生活场景进行描绘，创造出汉字作为交流工具和记录符号。这些符号，刻于山崖，成为岩画；烧于彩陶，成为纹饰；用于记录、交流，发展成文字。很多汉字，本身就是图画。“马”字的演变，就是一幅漂亮的“马”字变迁图。马先生书写的“马”字，亦图亦字，亦字亦画，既不是楷书的正写，又不是金文的描摹，也不同于“马”字的演变，而是在全面理解“马”字的基础上进行了再创新。一个 “马”字，犹如一匹昂头长嘶，四蹄腾飞的骏马展现在你的眼前，使你不知是在阅字，还是在赏画。
六是书中见美。书法是按照文字特点及其涵义，以其书体笔法、结构和章法写字，使之成为富有美感的艺术作品。换句话说，书法是特有的一种文字美的艺术表现形式。书写文字，不仅是书法家个性艺术情感的自由抒发，更能给人类社会带来一种审美价值。关于审美，马先生认为可分为两种类型：一种以牺牲书法传统审美为代价，以“审丑”为艺术基础，以张扬个性为最终目标，以“狂、怪、丑“为艺术造型；另一种是在传统审美基础上的创新与发展，既能在线条、结体上抒发自己的新意，又不失传统审美，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马先生赞成后者且身体力行。他书写的汉字，首先是字美，“六种”书法，展现着六种不同的美感，令人目不暇接。其次是结构美，根据不同篇章，布局严谨，疏密结合，大小错落，长短搭配，通篇流畅自然；有的似军队行伍，整齐划一；有的起伏跌宕，直抒胸臆；有的错落有致，如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还有创意美。不同内容，不同设计，因文设字，循意择体，寓意于字，使形美意美融汇一体；还有因文选形，因字着色，更是美不胜收。
以上是观看了马立智书法的一点观感。因我是一个刚刚步入汉字殿堂的学子，是书法艺术的门外汉，不敢妄加评论，所说的只是自己的一点感悟。“感”是心里喊出的声音，悟是吾心所想，吾口所说，乃一孔之见，难免有失偏颇。不足之处，不求大家谅解，只求各位专家学者，不吝赐教，批评指正，能帮助我早日进入书法艺术的殿堂，则不胜感激。
中国华夏文化遗产基金会汉字文化研究基地副主任 刘洪泽
友情链接
